他望著眼前的沈淵，上面面都哭得一塌糊塗。

他給他痛苦，也給他快樂。全都是第一次。他無法承受，卻又抗拒不了，像菸草吸食上癮，雖知其害，就是欲罷不。

是龍性本淫也好，動心思凡也罷，硬要深究去只會得到一個結論:

他心悅沈淵。

過了凌晨雨還在，豆大的雨點敲在屋瓦上，響聲叮叮咚咚，吵醒了剛睡的白則。

空氣悶，他睡了一身汗。白則揉揉紅的眼睛，坐起來，看向窗的方向。

沈淵早走了，床上只有他一個人，靜靜沒於黑暗。

屋簷雨水細細流淌，繞過窗，嘩啦啦地傾瀉墜，砸向地面的青石板。水上像漂著鈴鐺，每種聲音聽起來都那熟悉，那悅耳。

東海的雨也是這樣的，落在碧波，落在磐石，落在島嶼。以前了大雨，他常繞著蓬萊島，聽雨的琴音，聽風吹過海岸峽時發的嗚鳴，那些聲音每次都不一樣。

白則挪了挪腳，著鐐銬走床。鎖鏈在地上拖動擦，響動被掩蓋在雨聲中。鏈子很短，只夠他走一小段距離，繃直時，他離窗還有好幾步，傾身過去也不夠。

簾外雨潺潺，最後一抹意早已闌珊，空氣裡的味道變了，五月揚州正慢慢入夏。他來的時候還是煙花三月，煙雨朦朧。如已算聞過了桃杏，不知不聞一聞荷花啊。

就在白則站在窗前神遊發呆的時候，身後那扇門忽然被打開了。他驚慌地回過頭去，看見沈淵端著一盆熱水，立於門後，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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