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對面看看。”

第9章

天色趨沉，時已入晚，湖水映起燈波，十里堤煙火漸盛，豔色沿街擁簇，背光的那面卻闌珊暗淡。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向晚樓的某個窗子裡躍來，像片輕鴻，悄無聲息地落在牆邊暗巷。

他整了整衣領，撫平衣襬皺紋，確認周沒有人後，淡定地走了去。

一走光影的轉角，煙塵撲面而來，燈火輝明，聲色搖晃，像是一幅長卷被鋪開，所有人事景物忽然湧入眼。他太久沒有這樣近地見過這一角人間了，竟覺得有些暈眩，一時間恍惚到分不清街在哪。

畫舫劃開湖面，水波盪漾，滿載恩客與歌女，奏著絲竹管絃，緩緩駛向遠處新月沉的地方。

白則站在街旁，看著清一色往裡走的人，邁開步子逆流而行。

身後的向晚樓門，幾個姑娘還在招攬客人，老鴇來吩咐點事情，末了習慣性地抬頭往街望了一眼。

她似乎看見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背影，等第二眼再看，那背影又已經不見了。

了十里堤，空氣裡的脂粉味明顯淡了去，那股靡靡花香從彼岸飄來，混合岸邊草汁葉漿的味道，聞起來清新舒暢。

小龍蝦從他外衣領子裡探頭，欣喜地問:“太子爺，怎樣？”

白則笑，迎著月亮輕輕快快地往前走，邊走邊說:“高興！”

他高興，小龍蝦便也高興。

湖邊風景獨好，遊人絡繹不絕，橋上有人擺攤賣孔明燈，以執筆寫願。白則靠在橋邊抬頭看，只見一盞盞燈浮入夜空，越升越遠，把凡願帶入天上，最終化作天幕間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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