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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了麼?”陳璞有些懦怯地問道。她還沒有在重大軍事問題上建言的膽氣和自信。
商成和上官銳都沒有做聲。商成耷拉著眼眉,端著茶盞,一口接一口地小口呷著茶湯,瘦長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對面壁角處的五龍掛翅青銅燈盞的燭光,透過細若蟬翼的薄紗燈籠投射到他的半張臉龐上,那條從額頭斜拉下來的傷疤被映照出或深或淺的暗紅色光芒,隨著燭火的跳躍忽明倏暗……
陳璞說錯了麼?當然沒有說錯。再沒有比這更加刺耳的評價了!唯其沒有說錯,所以事情才麻煩了!蕭堅的用兵之道,居然連陳璞都能瞧出來端倪,這說明什麼?“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這是一千多年前的軍事家孫武在《孫子兵法》中開宗明義就再三強調的道理。可是蕭堅呢?他的“兵者詭道”呢?他在西南戰場上擺出一個三路大軍齊頭並擊的陣勢,結果連陳璞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這與四年前的草原作戰方略同出一轍,那蕭堅還擺出一付成竹在胸的穩健架勢,不疾不徐地向南詔人逼迫過去一一他這樣做,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上官銳乾笑一聲,咂著乾澀的嘴唇,說道:“兵者詭道。用兵嘛,無外乎一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總之就是要讓敵人猜不透摸不清,讓敵人在渾渾噩噩之間就吃上敗仗,這才是高明的用兵之法。翼國公是戰陣廝殺老手,更是精於此道。瀘州、榮州、嘉州,左中右三路齊動,管教南詔人辨識不出我軍主力掩藏在哪一路,正是合了‘用兵藏鋒疑兵露芒’之術。不能分辨我軍主力所在,南詔人就只能分兵各自抵抗,再不就是後退固守。”他咧著嘴呵呵地笑了兩聲,本來想順勢稱讚幾聲蕭堅的用兵老道,不費一兵一卒就迫使南詔人陷入兩難境地,一抬眼,便看見商成盯著手裡的茶盞一聲不吭……他停頓了一下,就勢換了口氣說道,“西南地形複雜,局面也頗為艱難。嘉州以南盡是山地,一座山連著一座山,一片林連著一片林,根本就沒有個盡頭,除了靠著岷江的一條山道,其他地方連路都沒有,兩萬大軍的糧草輜重,就只能靠這條路前後支應。自幾年前僚人反覆猖獗,引來南詔入寇之後,蜀南百姓就多有拋家棄地向北流難的,嘉州以南郡縣更是滿目瘡痍,教人難以卒睹,說是十室九空未免有些過了,但一半以上的人家死的死逃的逃,這也是實情。翼國公來信上說,嘉州附近連運送輜重糧草的民伕都徵不到,只能去成都徵調。再加作亂的僚民世世代代都居留在蜀南地方的山中林間,他們不時襲擾我軍後路,讓我軍不得不投入許多兵力去維護糧道。翼國公採取三路出擊的方略,除了示敵以偽和尋找南詔主力的目的之外,也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再加西邊的吐蕃也是蠢蠢欲動,為了壓制南詔人,迫使吐蕃人在我們與南詔之間的戰事結束之前不輕舉妄動,翼國公只能以穩取勝!一一應伯,你說,翼國公如此沉著應對,可有一些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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