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李執想起來第一次見鄭莫臣的時候。

那個男人穿著西裝，溼的頭髮貼在臉邊，一雙如潭底般的眼睛清冷卻冰涼，沉默的站在李東辰身邊。李執在樓梯上早就看見了他們，他看見李東辰幫他擦掉了臉上的水，還順手幫他拍了拍肩上的地方。兩個人都沒有對這種稍顯親密的舉動起一點反應，如同早已習慣一樣。

他最清楚李東辰對人的態度，哪怕是信任的手下也不會這樣親密，除非是有什麼需要的表演。但是那個動作自然流暢，完全不像是演戲。那一瞬間，他就對那個清瘦的男人起了興趣。

李執清楚自己是雙性戀，在看到李東辰那樣自然的動作的時候，他就產生了把那個男人搶到身邊的慾望。其實並非鄭莫臣如孤狼般清冷的眼神吸引了他，他只是想把一切李東辰珍視的東西在自己手裡蹂躪摧殘，然後在李東辰面前將他們毀滅。他想看李東辰那張雲淡風輕的臉破碎的樣子，他想看李東辰傷心絕望，甚至落淚，如果對方有的話。

然而當那個人在他手裡的時候，他想他能輕易將那個人摔個粉碎，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了。如果那個人原來眼中的清冷如同玻璃一樣清明而易碎，現在他眼中就如同棉花一樣，深沉的絕望如泥潭一般，將痛苦全部掩埋。玻璃製品易碎，而玻璃渣不能。鄭莫臣已經被摔碎了。

他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去試圖瞭解鄭莫臣的目的是出於沒有傷到李東辰的挫敗還是其他，但是最後這個目的不重要了，他試圖將那顆已經摔碎的心修復，透過自己，但是最後卻發現那太難了，短時間內根本做不到。所以他打算慢慢來，無論這個人什麼樣子，只要他還在就好，他可以一開啟門就見到他，擁抱他，親吻他，為所欲為，哪怕對方不予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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