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短篇】之三千里水甸

三千里是一個隱喻。

據說，在黃沙深處三千里的地方，有一美景勝過世外桃源。那裡水草豐美，落英繽紛。到過之人都不會想要離開。單單是這樣一個荒謬的傳說，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中被演繹得光怪陸離了。畢竟，沙漠真的太讓人絕望。

水是沙漠中最珍貴的東西，絲毫不亞於人的生命。在沙漠中，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一提起水甸，也許就會想起波光粼粼的水面，青草漂浮，有蘆葦壓彎，沾染上夕陽下的晶瑩，閃爍著清亮的光芒。

這個名字，就好像一個磅礴的希望。

逃出郾城的時候顧清寒還沒有那麼狼狽，而今，衣衫收羅著厚重的沙塵，一如華麗而頹敗的生命。也許，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裡。要是很久以前，斷不會料到自己是這樣的結局，但是經歷太多，終於明白了一些人生中簡單得讓人嫉妒的道理。

其實人死在哪裡不是一樣的死去，在溫軟的雕花木床或者在這乾涸的沙漠？臨死之前，有一群人在你的面前歇斯底里或者靜靜的獨自一人，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能死在這裡，自己已經是相當的滿足了。

只是，腦中一閃而過這三千里水甸的傳說，突然，沒有以前那麼覺得荒謬了。

也許，產生了幻像。前面不遠的地方出現了綠色的影子，鼻子嗅到綠洲微薄的氣息……

烈日招搖的，氤氳著沙漠僅有的一點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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