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已經稍微平復下來的墨翟倚靠著沙發，丟掉手裡的煙，看著滿地的菸頭，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疲憊地閉上雙眼。等眼睛沒那麼疼了再睜開時，微微轉過頭，墨翟就看見了掛在牆上的他母親的相片。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就像在盯著自己一樣，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墨翟有種被看透的感覺，看透他所有掩藏在平靜表象下的波瀾。墨翟想起了他的母親，那個在他十八歲生日後的第二天就墜樓自殺的女人。

他的母親是一個很嫵媚的女人，笑起來風情萬種。充滿了一股子風塵味，本來，他母親曾經就是一個風塵女子。墨翟還記得在他還小，但是已經記事了的時候。他每天放學回來的路上，都會經常看見自己的母親挽著陌生男人的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帥氣或醜陋，不盡相同。然而那些男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開名車穿名牌，狠有錢。小小的他就靜靜地看著母親對那些男人露出好看的笑容。看著母親與他們摟摟抱抱，甚至看著他們在他面前打煙k。他的母親從不會在人前與他說話，就當他不存在。

他總是聽到住在一個院裡的人說，他母親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是一個千人騎萬人枕的妓女。學校裡的小孩從來不會和他一起玩，因為他們的父母說，不要和那個墨翟玩，他媽媽是個妓女，有病，他也有傳染病。

後來，有一天學校下午不上課，他就早早地回家了，然後就撞見了母親和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在辦事。他看見那個男人壓著她母親不停地律動，而他的母親在呻吟。見著他回來，他母親呵斥他滾。等那男人離開後，他冷眼看著已經衣冠楚楚的母親，然後說，那些人真沒說錯，你真的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沒有人能夠理解一個十歲的孩子揹負著那些流言蜚語，親眼看著自己母親與別人交歡的那種感受。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不甘與憤恨，為何他要承受這些？為何他有這樣一個母親？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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