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半成品魚

刺激性的氣味，從鼻端吸入，不，或者可以說是從肢體每一個細胞中滲透進去的，那種被刻在骨血裡的記憶，在上海不是沒有聞過，只是，在甫下火車不到兩個小時裡，誰做了這一道菜？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周熠早已步吳震昊的足跡搬走了，董超回鄉未返，暫住地，也就他們倆，居然開了夥艙。

“怎麼用了花椒？是水煮魚？”

“對啊，這個是半成品，你來試試，看能不能作為新菜品。”

“味道不錯，這什麼魚？”不同於常用的黑魚、青魚，這魚的肉質顯得更為細膩，林鷹翔一時叫不出它的學名，索性直接問了。

“你猜呢？”

“不猜了，你儘快把這個開發完整。”廚師長在任何廚房裡，都是說一不二的果斷，“你的手機呢？拿來拍一張，存著作為參考圖。”

“手機在我揹包裡還沒拿出來呢，這裡？”

林鷹翔自然爽快地接過他手裡的鍋鏟，守起了灶臺，在一圈藍熒熒的微弱火焰裡，忽然意識到了之前沒有發現的關於羅傑的變化：吃飯時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來去天寧寺的路上都在解說沿途風光，更別提再早前主動邀請他搭乘了到常州的動車組，專注於享受遊戲世界的年輕廚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親近了人群？還是說，羅傑這算是找到了比遊戲更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麼呢？眼前的魚料理？不過，也可能是別的東西。如果是升遷，那還好說，雖然可能也沒那麼容易，但如果是虛無的承諾，歲月洗禮後，林鷹翔再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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