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寂寞的人還徘徊著。

窗外的燈半明半暗，一絲冷風從開啟的陽臺飄了進來，拂起了一簾輕紗。

莫白坐在他的紅木桌旁一動不動。

他像一隻蟄伏的獸，隱藏在最安全的黑暗中。

他的眼睛輕輕闔著，臉上的神情平靜且安然。

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就是個特別安靜的人，其實不然，他性格特別偏激，偏激得近乎偏執了。

平靜的黑暗裡突然傳出一陣窸窣的聲音，細細碎碎的，一點不落地全傳到他耳朵裡。

但他仍一動不動，甚至那團黑暗已經走到他面前了他面前他都彷彿渾然不覺一樣。

“四哥！”那團黑影突然喊道。

莫白沒有應。

“你別這樣，衛慎已經走了！他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莫十四想伸手去觸碰莫白，卻在半路生生地停下。

因為他發現，他的四哥一點反應也沒有。

“四哥！四哥！”莫十四半跪在莫白坐的藤椅面前急切地叫著，試圖喚回他遊離的魂。

“四哥？”莫十四的手撫上莫白的臉，愛不釋手般地反覆磨挲，這一幕已經在他心裡演練過很多遍了，以至於現在真的實現了也有種恍惚的虛假。

沒有反應。

無論他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那個高貴的人兒整齊地穿著他的襯衫，一絲不拘地坐在那裡，像個精緻的洋娃娃。

他的領結甚至還看得出是特意為搭配襯衫選出來的，可是他不會笑，不會哭，連眼睫毛都沒有挑動一根，就那麼安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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