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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昇高。

院子裡熱起來。

鍾翠花雙手扶著自己的膝蓋，深深的皺紋層層疊疊。

趙石眉頭擰得緊緊，點了水煙筒，一口接一口抽著。

趙大海坐著沒有說話，想要修船想要出海捕魚，但這不是自己一個人決定得了的事情。

“趙石。”

“哪天大海修船，幫個忙，你可是一把好手。”

鍾翠花拍了自己的膝蓋。

“啊？”

“老嫂子！”

“乍能放大海出去捕魚呢？”

趙石一下瞪大眼睛，水煙都顧不上抽。

“大海說得對。”

“得要賺錢混飽肚子，得要娶媳婦生幾個娃養大啥的，哪樣不要錢，都得這海里出。”

“咱們漁村的人就是這個命。”

“沒法啊！”

鍾翠花擺了擺手。

趙石嘴皮子動了幾下，想說點什麼，但又緊緊地閉上，不就是這個道理麼？海邊哪個村子都有出海捕魚死人的，死了人都不敢出海，村子早散了，坐了一會，嘆了一口氣，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說了句修船的時候來找，轉身慢慢走出院子。

“奶奶。”

“咱們就在村子前這片海面上轉悠。不跑遠。”

趙大海拉著鍾翠花的手。

“嗯。”

“不跑遠。”

“捕點魚。賺點錢。”

“娶得了媳婦養得了娃就行。”

鍾翠花拍了拍趙大海的手，站起來走進堂屋，拉了矮凳子坐下繼續織漁網。

趙大海搖了搖頭。老爹老孃出事，這對一個老人來說是天塌下來的事情，別看鬆了口放自己修船出海捕魚，但這是迫不得已，心裡肯定是擔心得不得了，其實不管有沒有老爹老孃的事，只要出了海，留在家裡的人都會日夜擔心，沒多說什麼更加沒安慰，漁村的人必須得要面對的現實，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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