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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巧珍哪裡見過這般陣仗，她怯生生地跟在高加林身後，學著他的樣子取了不鏽鋼餐盤，又笨拙地夾起一塊全麥麵包。那麵包切片厚薄均勻，麥麩顆粒清晰可見，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她正要伸手去拿，卻見旁邊立著個消毒過的麵包夾，忙縮回了手，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高加林看在眼裡，心中暗自好笑，卻也不點破，只伸手取了麵包夾，又夾了幾片火腿與生菜，細心地為妻子做了個三明治。劉巧珍接過三明治，感激地看了丈夫一眼，那眼神裡既有羞澀，又有幾分依賴。

吳助理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暗自點頭。他原是怕高加林夫婦初來乍到，不習慣這西式自助餐的規矩，這才特意親自領著他們過來。如今見高加林這般嫻熟自在，倒叫他生出幾分意外來——這年頭，能這般從容應對西式自助餐的，可著實不多見。不過轉念一想，高加林畢竟是個大作家，常年在首都、滬市這些大地方走動，見多識廣也是自然。

餐廳裡迴盪著悠揚的背景音樂，身著制服的服務員在餐桌間來回巡場，擦拭著檯面邊緣的隱形水漬，更換著每半小時消毒一次的毛巾，又給兒童餐具盒貼上新的封口貼。這裡雖比不得後世那些五星級酒店的奢華，卻處處透著乾淨與整潔，將一頓尋常的早餐，昇華為一場令人安心的晨間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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