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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驟然緊縮，危機感如冰冷的強光刺進腦海，寒意順脊髓向下、流竄至軀幹四肢。

身體迅速做出防禦性動作，收縮肌肉、脖頸後仰，隨即意識到波動存在於自身，無法透過空間上的規避擺脫。

精神體驟然緊繃——他很難形容這種天然存在的應激反射，角力般地在意識深處攥緊了無數根筋腱，逸散的感官凝聚、無形的肢體折回。

原本柔軟飄浮的事物，嚴絲合縫地蜷縮起來，硬化為某種遲鈍、密實的質地。

那股波動艱澀地前進了最後一段，像潑在沙灘上的水，轉瞬衰減滲散，被徹底抹平，止步於下丘腦前。

汗水與紮在臉上的雨絲混合，涔涔流下。他太久沒有遭遇過這樣的體驗了，不僅是生命威脅，而是種來自更高層面的恐懼。

無法理解、無法抗衡。即使敦靈地下的活動湖床，也可以被解釋為極高深的生物奇蹟；而在雲端的事物，又屬於什麼呢？

那絕不可能是血肉構成的生物，沒有任何已知、或想象中的材質能使其合理存在。

他閉合乾澀的眼瞼，享受片刻掩耳盜鈴的黑暗，而後強迫自己睜眼，看向雨雲深處。

剎那閃過的電光照出弧線蜿蜒起伏，巨大體型帶來了行動遲緩的錯覺，唯有與雲山霧海間宛若礁石的山峰比較，才能看出普利耶爾盆地也難容納其軀體的一段彎曲擺動。

直到此時，意識仍舊無法從感官給出的資訊判斷真假。或者說，意識拒絕感官從視聽角度說服他，有一條活著的山脈懸浮在天空中，而生存於陰影下的人們，在無數次的仰望中都對其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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