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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的那會兒，天就有些陰沉，這會兒更加的陰沉的了。

天幕被烏雲層層疊疊的壓著，又矮又低沉，彷彿伸伸手就能扯下一朵雲團。

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寒風襲來，風雪如約而至。

起初還只是一顆顆的雪粒子。

等沈崇德揹著老孃跑出小巷，跑到街上，雪粒子就變成了雪片子，搓棉扯絮一般，大片大片的往下落。

視線一下子蒙上了一層白茫茫。

按照沈崇德的吩咐，沈家的馬車就在巷子口對面的街道邊等著。

車伕撐著把油紙傘站在馬車邊，一邊撫摸著馬的脖頸安撫，一邊伸長脖子往巷子口這邊張望。

見沈崇德揹著老孃從巷道里跑出來，車伕急忙撐著傘迎過去。

頭頂上的風雪被油傘遮擋住，沈崇德緊繃的麵皮並沒有鬆弛下來，反而繃得更緊了。

像一根拉滿的弦，帶著肅殺之氣。

他將沈婆子塞進馬車裡面，吩咐車伕：“送老夫人回去。”

說完，扭頭就走。

沈婆子掀開馬車簾子，探頭出來，見兒子也不撐把傘，就那樣直愣愣地走在風雪中，而且是跟家相反的方向，她下意識地張嘴就要喊住兒子。

然而話都到嘴邊了，她忽然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再回想下兒子那張比頭頂的天還要陰沉的臉，沈婆子到底又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她對車伕道：“走吧，回家。”

沈婆子放下馬車簾子，抬手戳戳自己那兩顆摔斷的門牙，巨疼襲來，疼得她老臉直抽搐，“哎呦”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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