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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登上泊於黃浦江邊那條外國輪船拜見總理塔萬以前,秦方權充滿幻想與詩意的頭腦,應該就已經不止一次為自己描繪過類似三顧茅廬或渭水垂釣那樣令人神往的圖景。不清楚兩人初次會面的真實情況,從這以後秦方權對此事一直諱莫如深這一點來看,估計當時塔萬對出現自己面前這位鋒芒畢露、期期艾艾的慕名來訪者,並沒留下多深的印象。包括多年後當他就任泰國總理,在曼谷國會禮堂看到經陳鐵甫推薦前來擔任自己藝術秘書的秦方權時,表示出的也只是禮節性的客套,看不出有格外借重之意,甚至連是否還記得當初有見面這回事也是個問題。這對後者一慣的傲慢、自負、以及肚子裡的滿腹經綸,顯然是個不小的打擊。要知道為了這次見面,事先曾費煞秦方權一番心思。無論在衣著、話題、用詞、姿態,使用的語調上,均動了不少腦筋,包括身邊的黑色大皮包裡,說不定還有一部《隆中對》和《資治通鑑》藏著呢!你想想,“前發齊額,後發披肩,穿一領大紅斗篷”這樣的超酷打扮,能是普通人嗎?沒有韓信和諸葛亮的水平,誰敢這樣幹啊?而這塔萬居然對此視若未見,僅寒喧幾句後就以有事處理為由端茶送客。這一切當然有理由讓秦方權深感沮喪與忿怒——準確點說,是引得他的牢騷再度大大發作。僅僅不過三天時間,這位興沖沖前來打算兼濟天下的二十世紀的諸葛亮姜子牙,一怒之下就託病辭職,揚言要回他的七里湖隱居讀書,獨善其身了。相比於三十七年後在紐約大鬧蘇富比的那場喜劇,這次的勃然大怒非常顯得像是一次預演。不僅劇情與演技雷同不說,連作為所謂自我尊嚴維護的那些所呈詩的畫題中,也都有“感事”“七里湖”這樣的字樣。所不同的也許僅僅是:善持寬恕之道的塔萬對此不過一笑了之,而生性同樣剛猛的老外卻展示其政治手腕將秦方權好好教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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