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他終於擠出句話：“這……這只是小子戲作，當不得真。”

“為何不能當真？”梁峰眉峰一挑，“農事關乎國之興亡，乃天下第一要事。這些年，幷州開鑿的水渠合計恐有千里，水碓更是一年一新，為百業之利。若非行卷寫的出色，求知院又怎會錄取？”

祖臺之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幼他身邊長輩最重視的，就是經史詩禮，儒家典籍。後來稍長一些，還要學習老莊玄理，懂得如何做一個風雅之士。賦詩玄談，才是當世最看重的才華。數算？水利？只能算遊戲。

就連他剛剛結識的郭璞，也是一位標準的名士。詩句仙逸，文采富麗，加之其廣博才學，更是讓人稱奇。比起旁人，他這點微末愛好，簡直不值一提。

可是面前之人，實在不像是隨口敷衍。難道這位使君真是重視自家行卷，才喚他前來嗎？

眼見對面青年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梁峰不再買關子，直接道：“我設崇文三院，就是為選才。想要安民治州，也不能單靠詩書。不知祖郎想選什麼科目，繼續精研呢？”

他的話沒有說盡，但是其中意思分明，也跟當世“遠俗務”的風氣背道而馳。然而梁刺史是出了名的勤政愛民，幷州一地又在他治下，有這麼個想法，也不算太怪。只是在他面前說這話，又專門提到了行卷，意味著什麼？難不成求知院中的院士，也能出任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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