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夜

蔣珂去見了賀勝然，並非有意。賀母的週年她還是要去的，那個溫和而又知書達理的女人，是她往日的婆婆，在世時還曾教導兩人夫妻處世之道。

但如她硬著頭皮堅持一個多月的持久戰，也全然崩塌。

蔣珂把面前公文袋推給對面男人，簡明扼要問他：你要給我多財產？

你想要什？賀勝然雙手交叉盯著她。

這是商人慣有的談判模式。

蔣珂望了眼他手腕上瑞士表，感覺眼睛有些乾澀：我要的你給不了。

他是不屑給了，不耐煩給了。

賀勝然皺了皺眉：讓我的律師和你談？

蔣珂笑了，窩進沙發裡指了指公文袋：不拆開看看嗎？

賀勝然不說話，濃密峰眉緊緊皺了皺。

蔣珂坐直身子，一氣喝完面前咖啡：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現在在你手裡，請賀先生往後不要再讓你的律師給我打電話，那些東西，我一樣都不要，全都留給你，好聚好散，賀總。

她坐在小胡石墩上幹了三瓶Budweiser，一打嗝，還是散不去的咖啡味，瑪莎克蘭挺貴的，不喝太虧。

她嫁給賀勝然時一無所有，走時也不帶他一針一線。賀勝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他將己利益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蔣珂算不清，她也不想算，十年感情打了水漂，她是如何都想不明白，己怎就把青春餵了狗，這十年就算是他賀勝然嫖，那一次也都好幾千。

蔣珂仰頭了酒，賀勝然也沒怎碰過她，換成錢加起來，還都買不了一臺雙開門海爾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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