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被拆解，被分成組成要素，比如性格、長相、經歷，或者更細分，比如眼睛、手指、膝蓋和笑聲，那我就以挑挑揀揀，從裡面選我喜歡的部分，即便你不要我，我還用這些要素組建一個新的你，一個完全的、我最喜歡的你。組建完了又覺得不是你的耳朵便不合適，不是你的聲音就不以。這時候我明白了，這不是你，這只是個陌生人。

於是我還想要那些我不喜歡的部分，我覺得沒那重要的部分，那到頭來輸的還是我，因為我沒辦法挑揀，你又那私，在別處撞碎的心也不願分給我。

我想我應該成為你——畢竟對我來說，再不會比成為你離你更近了。

我本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我有光明的未來，我有堅強的意志，我是瞎子也看見的前途遠大，你來了又走，走得太快，我沒辦法忘，也不知道怎和解。

我實在沒有辦法，我只畫地為牢。

我總不心甘情願。

我想我一定不是心甘情願。

不會有人心甘情願。”

白石抬起頭看他，烏黑的瞳孔裡完完整整地倒映著裴蒼玉的影子，他滿臉痛苦，像個極其委屈的孩子，又被迫咬著牙說討厭。

“所以我不喜歡你。”

白石這結束道。

裴蒼玉愣了，他呆呆地看著，在白石閃爍的眼睛裡，突然彎腰，捧起他的臉，輕輕地吻了一。

他想，怎有人配讓別人這痛苦？

沒有人理直氣壯，無動於衷，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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