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已經很多天都沒有睡好了。無論是睜著眼睛，還是把眼睛閉上，他滿腦子都是雪風。十歲雪風。拿著刀保護自己和雨桐雪風。割自己雪風。針也不哭雪風。把自己寫過東西全都撕爛雪風。

有時他大腦實在是累了，他就會在半夢半醒狀態裡見到小時候雪風。她小小個子，朝他跑過來，抓著他說：“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醒來之後他就會因為這個夢而痛哭。

可次他閉上眼睛，就又見到了沒有朋友、是孤零零雪風。再次他睡得深了些，就會見到胳膊上流著血卻還是面無表雪風。他甚至還夢見自己其實曾經和小時候雪風相遇過。十九歲他見過十歲小雪風，她孤孤單單走在路上，二十歲他也見過十歲雪風，她被人欺負，在學校裡句話也不說，還有二十歲他也見過十六歲雪風，她剛上，頭短髮，面無表按照自己臉畫畫。

在他夢裡他們很熟悉，是他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能見到雪風現了，然後他就會走過去，問她疼不疼，她說不疼，於是他又問了遍疼不疼，她還是說不疼，他又問了第遍真不疼嗎，雪風說疼，疼死了。

無論是哪個夢，都使他在醒來之後淚流滿面。

他不知在責問誰想為什麼自己沒有早現，為什麼沒有在雪風寫完首詩之後就立刻現，這樣首詩去就只有他個了。為什麼他沒能早現在雪風人生裡？哪怕個時候他們不能在起，也不能相愛，可至少雪風有方可以喊疼，可以不用面無表忍著，可以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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