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賈瑞等著代儒睡，就溜進榮國府夾小屋中，也不燈，只暗自藏著。他自以為同鳳姐愫互通，此時心中許多淫浪臆想，面上亦片痴怔笑意。

只他左等右候，不見鳳姐倩影，心中嘀咕：‘莫非又不來了，再凍我夜不成？’

此時門恰有人影走來，賈瑞便以為鳳姐。他心頭火熱，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撲住那人，又摟又啃，拉著就要上炕脫子。來人並不作聲，賈瑞時只顧自己頭挺，也沒察覺。

忽亮光閃，屋外進來人。賈薔舉了個火捻子在門：“誰在屋裡？”賈瑞正低頭解著帶，忽聽此言，背上就陣冷汗落。卻又聽對坐之人聲音低沉，似笑非笑說：“叔叔要我呢。”賈瑞抬頭看，自己方才孟浪輕薄的哪裡什麼鳳姐，原賈蓉。頓時羞臊難當，也無言分辨，低頭就要走。

卻被賈薔把拉住：“別走！璉二嬸已告到太太跟前，太太叫我來拿你的！”

賈瑞雖生得樣貌不錯，卻個肚裡空空沒成算的，平日又只想著眠宿柳，如何睡幾個大姑娘小媳婦之類，不然也做不肖想族兄媳婦之事。他聽了這話，抖若篩糠，求：“侄兒，你只回說沒見我，日後必重重來謝！”賈薔：“叔叔犯的有違人之大過，如何輕放？只我畢竟個小侄，才不說叔叔太過。你說日後，又說重謝，豈不知那些個搪推脫之言皆如此，到不如寫來清楚。”

賈瑞見事有轉機，忙：“侄兒信我，我原願意寫，只此無紙筆，二來這事到底不體面，實在寫不得。”賈薔便說：“這也不妨，就說你吃酒賭錢，在外頭賒了銀子，借家裡若干兩罷。”又從屋內箱櫃中翻紙筆來，他二人又拉扯番，終寫了五十兩銀的欠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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